合川清莲 | 赵性以文斥秦桧

川剧《易胆大》讲述的是明末清初川剧艺人不畏强暴，敢于同权贵作斗争的故事。故事感人，众口称赞，被广泛传颂。其实，早在南宋高宗时期的合州（今重庆合川）就出了一位赫赫有名的赵胆大。　

赵胆大的真实姓名叫赵性，是南宋合州赤水县（今合川龙凤赤水）人。赤水县位于合州西北部，民风淳朴，文化积淀深厚。赵性出身于书香门第，从小受家风熏陶，不但勤奋好学，而且以刚强正直为行动准则，从不因利投他人所好，尤其对滥用权势之人，一贯以冷眼视之。他尤其对朝中奸贼秦桧勾结金人、把持南宋大权、疯狂诛杀异己的丑恶行为无比愤怒，恨不能为国为民除此祸害。

绍兴二十三年（1153年）春，赵性赴临安（今浙江杭州）参加会试，高居榜首。那个时候，会试合格者还要参加由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，然后再按殿试的成绩分五甲，一甲的第一名即为状元。殿试前，赵性的好友为他置酒相贺，当问其志向时，赵性直言：“除奸报国，矢志不渝！”言既出，满座皆惊。好友纷纷劝言：“秦桧阴险毒辣，气焰嚣张，就连当今皇上也让他三分。应试之时，千万不要涉及时事，以免锦绣前程付诸东流。”赵性回答：“奸臣当权，朝野愤慨，我怎么能因个人之得失，容奸贼横行！”

赵性的这些言语传到了秦桧的耳朵里，秦桧决定在赵性殿试时给他出难题，要斗败赵性，让他自己心甘情愿地滚蛋。

金殿上高宗皇帝端坐龙椅，吏部的考官们侍立，几十位待殿试的生员坐在考桌边……宰相秦桧出班说：“臣闻听一甲一名的赵性才学出众，为给国家挑选人才，臣请求对其面试。”秦桧是皇上的宠臣，他要为国选择良才，皇上当然准奏。

秦桧在问了一些四书五经方面的知识之后，话锋一转，问：“你可愿与我对对联？”

“怎么不愿……”

“我出上联，你对下联，要人、物、事都相近……”

“出题吧……”

“姜尚下山会糟糠……”秦桧说出上联，就得意地看着眼前的赵性，心想：“你上了我的‘下套联’，我要你心甘情愿地滚蛋。”朝堂上众大臣都明白秦桧的“下套联”。这是个谜语联，姜尚下山会糟糠，这个谜底就是“凡遇妻”，那么“凡遇妻”的谐音就是“樊於期”，姜尚和樊於期都是两个历史人物。这个下联啊，肯定难对。众大臣都想不出与之对称的下联，不由得都盯着赵性，心想：“你这后生，服输吧……”

就在这时，赵性不慌不忙地对出了下联：“孙膑架拐登泰山……”众大臣听罢，算是松了一口气。因为孙膑架拐登泰山的谜底就是“拔（腿）慢姿”，“拔慢姿”的谐音就是“巴蔓子”。秦桧一惊，这才正眼看了看赵性。这赵性年近三十，身材高大，气宇轩昂，英俊的国字脸上，明亮的双眸里透出一股正气。

“樊於期献头回报燕恩。”这是秦桧上联的结束句。

“巴蔓子刎首致谢楚助。”这是赵性下联的结束句。

这样，这副对联为：姜尚下山会糟糠，樊於期献头回报燕恩；孙膑架拐登泰山，巴蔓子刎首致谢楚助。　

上下联一合，可以说是天下的一副绝对。孙膑对姜尚，巴蔓子对樊於期，糟糠可作为妻子的代名词，泰山可作为岳父的代名词。上下联的人、物、事都相近。这对联，不但被众大臣称颂，连皇上都赞不绝口，直称妙绝！皇上还让赵性当场书写出来。赵性提笔一挥而就，其书法圆润苍劲、俊逸飘洒，不但皇上喜爱，就连秦桧也暗露称赞之色。

这次会试，赵性将考卷做檄文，痛斥秦桧把持朝政、祸国殃民之罪。

当考官阅到赵性的试卷时，大惊失色，感叹道：“此乃旷世之胆，唐朝以怒斥宦官专权而著名的刘贲也比不上此人！”考官犹豫不知如何处置，但最后还是将试卷上呈皇上。皇上看后，竟然交给秦桧。秦桧看后，愤然道：“年轻人，此文言辞过激了吧……”

赵性还当面痛斥秦桧堵塞言路，聚敛民财，勾结金人，残害忠良……罪行罄竹难书。

秦桧对此怒不可遏，皇上也龙颜大怒，当即叫武士把赵性绑上，并打入牢房。赵性的会试文章，很快就被传到了临安的大街小巷。秦桧知道后，以“危害国法”之罪将赵性囚于死牢。

在死牢中，赵性受尽折磨。但他面对死亡，大义凛然，毫无惧色。就在赵性即将被问斩时，秦桧病死。赵性于是免遭死难。秦桧死后，赵性仍未被南宋朝廷所重用。